第 524 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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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賢民經營達芙妮成功心法

踏出事業經營的穩健一步

一九七五年,剛從學校畢業的他,不過是領有三五○○塊薪水的上班族。一九七八年,才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幾乎是以三級跳的驚人速度,月薪迅速成長至兩萬二,並配有當時第一輛國產汽車福特跑天下,陳賢民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意氣風發地進了當時全台雞蛋供應量最大的龍億股份有限公司。

然而,一九七八年底隨之而來的美元貶值,中東動亂而引起的石油危機,全球性的金融風暴一下子席捲整個台灣的經濟,龍億投資興建的四、五○○間房全部滯銷,資金周轉不過來,本來風光無限的公司只能黯然退出市場,結束營業,連帶地,也使得陳賢民像是從雲端瞬間跌入谷底。更不巧的是,當時他才剛新婚不久,正邁向五子登科,自覺展開幸福人生之際,卻面臨了這場人生中的第一次磨難。

是打擊嗎?每次遇到有人問他,陳賢民常會朗聲大笑說,如果以當時所處的環境來看,確實是,只是以今日的他再回頭審視,假使沒有經歷過這一場人生「危機」——失業,也不會開啟他日後的創業之路,打造達芙妮龐大的女鞋王國。

一九八○年,陳賢民說,因為「走投無路」,很多公司同事也和他一樣,在面臨失業,暫時也不知道做什麼好的情況下,就在他的號召下,一起加入創業的陣容。此時,陳賢民和舅子張文儀在台灣創立了喬志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正式邁入創業維艱的日子。後來,更在一九八七年,在台灣找不到員工,生產線即將停擺的窘境下,率先進入中國大陸,從福州開始,由點到面,展開他「鞋子王國」的鴻圖大業。

到了一九九五年,套句陳賢民自己的話,正是達芙妮在香港上市,大家都有錢賺的日子,這段期間,可說是陳賢民人生、事業最巔峰的時刻。沒想到,一九九九年,緊接而來的資金大缺口,卻險些擊潰了他一手創造出來的「鞋子王國」,一筆即將到來,高達一五○○萬美元的貸款,讓從來不管財務,只專心在做鞋、行銷的他,驚得立刻從加拿大趕回台灣來處理。

陳賢民沒敢猶豫,更沒有絲毫的傷感。下飛機後,他一路馬不停蹄,立即趕到公司,將中高階主管都找來,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們,「繼續拚?還是乾脆將公司收掉,不做了?」這些,大部分都是從他創業以來,就一直和他胼手胝足開創「鞋子王國」的人,在了解公司狀況後,大家有志一同地說:「當然是繼續陪總ㄟ你,一起打拚!」

這句話,無疑地撼動了陳賢民,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遇事往前衝、遇到問題就解決,沒有面對不了的困難與挫折,在陳賢民心中早已是根深柢固,拔除不了的觀念。問題是,這是他,換做別人可不一定如此,尤其在面對公司遭遇這麼大困難,願意和老闆一起打拚度過難關的員工不多,更何況是一五○○萬美元這麼大的資金缺口。

直到今日,提起這段往事,陳賢民雙眼依然閃爍著熠熠光彩,動人的神情在他臉上流轉著。他說,當初在龍億時,大約有七、八個人一路跟著他一起創業,在台灣遇到鞋業的發展瓶頸,到大陸設廠製造,「後來,他們都在達芙妮待到退休。」他臉上充滿了溫暖。

接著,幾個重大決定,包括催收帳款、促銷庫存貨、延遲貨款等等,並向朋友周轉現金,讓達芙妮安然闖過這次的重大危機。「二○○三年,我將所有的欠債全部還清,到了我離開,將公司交棒給下一代,當時,公司配股息六○億,並有一○○億的現金。」至此,陳賢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驕傲,也寫下中國女鞋中屬於他傳奇的一頁。

人生歷程之就業與創業

從一九七五年的第一份工作開始,直到一九七八年轉任瑞士海外公司,因為在瑞士海外的傑出表現得到更多人的注意,甚至連瑞士駐華代表也對其青眼有加。在沒有預設立場的前提下,他的勇氣與衝勁,以及勤懇踏實的態度,大幅度提升了他的就業力,為未來的職涯鋪上了穩當的第一道台階。

瑞士海外是台灣當時規模最為龐大的貿易商,旗下的出口業務除了陳賢民主要接觸的鞋類商品之外,還包括雨傘、成衣等等,包羅萬象,加上各種進口的精品設計師產品,包括Bally、Chanel、Porsche Design等知名品牌,只要有心去觀看、去揣摩,所能學習到的,絕對不只他負責的鞋類驗貨工作這一點點。

在他職涯初期的這一站,瑞士海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讓他拓展視野,並且增進對企業經營與產業運作的了解。進出口業務龐大繁雜,陳賢民盡他所能,對每一個負責的廠商窗口、偶爾結交的同僚客戶都熱忱以對。這樣的拳拳之意,在不少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為他深厚人脈資產的第一筆。日後他創業,開始自己做鞋子時,便有對這個年輕人另眼相看的舊相識,上門給他訂單,邀他合作。

創業需要冒險的精神,陳賢民在這方面的得天獨厚,無庸置疑;膽子大,氣魄足, 加上耐操耐磨,時刻充滿熱誠、滿滿的戰力。

陳賢民創辦人常出席各種論壇及演講,2013年應邀「震旦講堂」分享精采的創業故事。

創業沒有捷徑,練好紮實基本功

終於自己當老闆,陳賢民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一九八○年,他和主要合夥人姻親張文儀在台中市大里區(當年為台中縣大里鄉),以兩千萬的資金創立了「喬志企業」,主攻製鞋代工。台灣的製鞋工業於當時已蓬勃發展逾三十年,工資廉宜的勞動力充沛,再加上各種鞋材——如橡膠、塑膠等等的陸續開發、研究和改良,吸引了世界各地知名品牌的大量訂單,一度有「製鞋王國」的美名。

此時的陳賢民,憑藉於在瑞士海外就職期間的經驗,自認對製鞋已有一定的瞭解。當年他曾頻繁出入數間具關鍵性地位的鞋業代工廠,仔細觀察學習,從開發鞋楦設計圖、畫面版、製作樣品、劃皮、裁剪縫製鞋面及內裡、拉幫鞋面、黏合中底、烘烤大底處理、裝上鞋墊到最後去漬、烘吹、推油等,不放過製作流程的任何一步。挾著這股自信,他在創業之初即大膽接下一大筆護士鞋訂單。

他很快就發現,看人做和自己做,根本是兩碼子事。靠觀察經驗學來的只是一個大致的骨架,很多細緻的訣竅,他一無所知。「護士鞋看似簡單,其實眉角多多,為了方便護士長時間工作,要輕盈要透氣,還要安靜要防滑,最重要的是要舒服。客戶要求,鞋頭的部分要挺起來,可是不管嘗試多少次,就是沒辦法。我們怎麼都無法達到交貨水準,做出來的鞋子只能一卡車、一卡車地丟掉。」眼看心血付諸流水,製作成本一再提高,又不能不履約,只能咬牙繼續試做、繼續丟掉失敗品,一再輪迴。

「直到同樣是做鞋的朋友來拜訪,看我們這樣掙扎時點撥了一句,說生產線速度設得太快了,皮料烘烤的時間不夠,當然沒辦法讓鞋頭挺起來。」沒想到,生產線時間的急緩調整不過區區幾秒鐘,卻是這次訂單成敗的關鍵。

陳賢民因此徹底瞭解,製鞋一道有太多「眉眉角角」,不得抱著半點僥倖之心,也不是用眼睛學學就可以出師。唯有做中學、學中做,才能實際把握住技術,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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