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0 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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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加州的粉紅勢力—紅遍全球的芭比設計

1959年首度問世的第一版芭比,身著黑白條紋泳裝。1959年首度問世的第一版芭比,身著黑白條紋泳裝。

問世邁向65周年紀念的「芭比」,近期不僅再度藉由好萊塢電影掀起熱潮,也可從時尚、家居、交通工具,甚至建築等角度出發觀察,探索「芭比宇宙」中形形色色的獨特創意。

 

「芭比」不僅是全球最知名的「品牌」之一,也隨著時代演進,陪著不同世代的孩子長大,她的背後更潛藏強大的「粉紅力量」,產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深遠影響。

 

1959年,當羅絲.韓德勒(Ruth Handler)動心起念,想為女兒芭芭拉創造一個與眾不同的玩偶,「芭比」就這樣誕生了,並在1980年代發展至如日中天!

 

雖然芭比常因身形、膚色、髮色等外表因素,常常被批評為物化女性而飽受攻擊,加上「芭比宇宙」中營造的浮誇歡樂氛圍,也屢屢被視為過度崇尚虛榮與追求物慾,而不斷成為爭議焦點。但是芭比也並非毫無貢獻,倘若從流行音樂、潮流文化,以及時尚與設計的角度來看,她的問世,可是帶來了一連串令人讚嘆的創意。

1961年推出的奧斯汀-希利(Austin-Healey)芭比跑車玩具1961年推出的奧斯汀-希利(Austin-Healey)芭比跑車玩具
1962年推出的芭比「鄉村露營車」1962年推出的芭比「鄉村露營車」
1962年推出的芭比「夢幻美屋」1962年推出的芭比「夢幻美屋」

影響流行文化 芭比創造話題聲量

不少知名時尚設計師就曾不約而同表示,芭比激發了他們的夢想與想像。像是比利時著名時尚設計師Martin Margiela就曾在訪問中坦承,青少年時期常常玩著妹妹的芭比,並為她們製作搭配的服裝。義大利品牌Moschino前任創意總監Jeremy Scott也曾從芭比的粉紅經典造型汲取靈感,在2015年設計出一整個系列的服裝,在伸展台上引起一陣驚嘆。

 

另外,2001年開始的《金髮尤物》系列電影,其道具與服裝,也在在呈現著芭比情境的人物投射。丹麥流行音樂團體「水叮噹」(Agua)紅極一時的洗腦神曲《Barbie Girl》,更衝出YouTube全球點閱突破十億次的驚人成績。近來很受矚目的歌手「怪奇比莉」(Billie Eilish),也曾在葛萊美獎頒獎典禮上穿著一套復刻芭比「遛狗裝」的登場表演,引起不少熱議。

 

而近期在全球至少賺進10億美元的電影版《Barbie芭比》,其實也是「芭比」母公司美泰兒(Mattel, Inc.)新成立的電影部門首發之作,不僅在英美等國創下票房佳績,也受到影評與金球獎等獎項青睞,大獲成功之際推高了玩具的銷售,光是2023年七月到九月,年度同期銷售就跳升了9%之多,達到19億美元高峰。

 

這其中就包括了由芭比、迪士尼公主、冰雪奇緣系列產品組成的娃娃兵團,共同催生出高達27%的銷售成長,證明IP延伸而出的新形態智財娛樂產品,確實是門好生意。

 

這些流行音樂、好萊塢電影的再三指涉,都顯現出「芭比」對於大眾文化的強大影響,因此你可以看到,近年芭比不僅再次藉由票房電影掀起話題,這股熱潮最近也湧向文化圈,像是倫敦的設計博物館便攜手美泰兒公司,推出籌備長達三年的特展,藉由歷代設計的演變,為經典娃娃問世65週年寫下紀念篇章。

 

這檔展出意在透過設計的角度,重新省視玩具所帶有的意涵與影響力。除了帶領觀眾深入幕後,一窺娃娃設計的過程,也深入美泰兒公司在加州洛杉磯典藏豐富的芭比歷史檔案,取得不少珍貴稀有展品,同時也向全球不少藏家借展,融匯成為本次超過250件展品的規模盛大特別企劃,包含了至少180組芭比娃娃同台登場。

左:1980年代推出的非裔造型芭比,反映出時代的改變。右:1984年推出的蜜桃奶油芭比,反映出崇尚金髮碧眼的審美觀。左:1980年代推出的非裔造型芭比,反映出時代的改變。右:1984年推出的蜜桃奶油芭比,反映出崇尚金髮碧眼的審美觀。

百變芭比 映照時代氛圍的演變

展出精華藏品包括1959年問世、穿著黑白條紋泳裝的第一版芭比娃娃(Number 1 Barbie)、1959年首度播出的芭比電視廣告、1985年發行的日夜變裝芭比(Day to Night Barbie)、創下破天荒一千萬組銷售紀錄的超長髮芭比(Totally Hair Barbie),以及隨時代潮流演進在1980年代開始首次出現的非裔、拉丁裔、亞裔芭比。

 

不僅如此,這檔展覽還網羅了反映多元文化興起後所問世的主題芭比,像是首度出現的唐氏症芭比、輪椅芭比、以及棉花糖女孩身形的微肉芭比,甚至最近才推出、依照黑髮女太空人薩曼塔.克里斯托福雷蒂(Samantha Cristoforetti)所打造的宇航員芭比,在在都反映出連歐美社會也不再執著於金髮碧眼才是唯一主流的審美觀變化。

 

比方輪椅芭比,就是一組十分獨特的產品,她的身形看來依然修長搶眼,身上也穿著漂亮的彩虹漸層或是條紋緊身衣,但她卻因身體障礙而只能坐著而非站著。呼應主題的配件則包括了一組粉紅色的斜坡,讓孩子可以推著芭比坐在迷你輪椅上滑行。

 

另外,展出也旁及了芭比的朋友圈,像是她的第一個好友Midge,以及深受喜愛的Christie及Teresa,加上芭比的妹妹Skipper。當然,她的男伴肯尼(Ken)也是焦點之一,這款男偶也同樣自1961年問世開始,歷經了60年以上的演進變化。

 

展出特別耐人尋味的地方還在於,策展團隊特別從時尚、配件、家居、家具、廣告、交通工具,甚至建築等角度取材,探索「芭比宇宙」中形形色色的繽紛創意。

 

比方芭比的「夢幻美屋」(Dreamhouses),就是早在1962年便推出的產品,成為體現粉紅世界的最佳舞台,不僅陪伴許多男孩、女孩渡過遊戲的歡樂時光,也在各種設計細節上反映出時代潮流的推移與演變。

1992年推出的超長髮芭比,創下破天荒的一千萬組銷售紀錄。 1992年推出的超長髮芭比,創下破天荒的一千萬組銷售紀錄。
2024年倫敦設計博物館的豐富策展,讓觀眾可以看到芭比在各個時期的演進與改變。 2024年倫敦設計博物館的豐富策展,讓觀眾可以看到芭比在各個時期的演進與改變。
左:1985年發行的日夜變裝芭比。右:2016年推出的藍髮微肉芭比,也是芭比演進史上的里程碑。左:1985年發行的日夜變裝芭比。右:2016年推出的藍髮微肉芭比,也是芭比演進史上的里程碑。

設計取向改變 反映真實世界的翻轉

對於許多人來說,玩具,尤其是人偶、娃娃,常是感情與自我形象的投射,芭比過往偏向單一的外型與美感取向,招致了許多批評,因為過於單一的形象,無法反映出人們所處的真實世界,也沒有辦法讓兒童在遊戲玩耍過程中,產生健康的情感投射或認同。

 

但在多元化浪潮逐漸成為主流價值的趨勢之下,黑人爆炸頭芭比、唐氏症芭比也開始出現了。這顯示倘若玩偶也能反映真實世界的不同面貌,更能讓弱勢族群的孩子認為「我也屬於某個世界」,也有被接納的機會,帶來無形的心理影響力。

 

蘇格蘭的瑪格麗特皇后大學(Queen Margaret University)也曾發表研究指出,兒童在與象徵帶有身體障礙的玩具一起玩耍幾分鐘之後,就會對身心帶有障礙的友伴呈現更正向的友善態度。

 

這些事實告訴人們:讓孩子意識到世界上有些人跟他/她不同,或是相反地與他/她相同,絕對是成長學習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環。因此這檔展覽想要引出的啟示是:就算帶有身體障礙,就算外表看來與眾不同,芭比也並不悲情,她依然很懂穿搭,也持續享受粉紅世界,同樣擁有足夠的動力,活出人生的光鮮亮麗。

 

偶爾讓看似完美的芭比,也呈現真實世界的不完美或不同,對於人們,特別是兒童,在認識少數族群、接受差異、培養同理心等面向,都有著正向的助益。當然,憑著一尊娃娃並無法改變世界,但至少,孩子觀看世界的眼光,可能會從此變得不同,芭比娃娃令人玩味的設計演變,就是一個充滿各種可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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