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博物館於2024年9月14日至10月13日期間呈現「此在 丹尼埃爾.斯呂思個展」。丹尼埃爾.斯呂思的繪畫既「寄存」了早期形式主義的抽象,又銜接了歐普藝術,乃至極簡主義等。同時,也暗含了叔本華所言「一切藝術都嚮往著音樂的形態。」作為比利時列日皇家美術學院的院長,區別於商業畫廊的職業藝術家,他的繪畫實踐從來不會順意於某些潮流訴求和市場訴求。
丹尼埃爾.斯呂思 Daniel Sluse,1954年生於比利時,1977年畢業於比利時列日皇家美術學院。2007年—2019年擔任比利時列日皇家美術學院院長、比利時列日國際版畫雙年展創建者之一,並擔任三屆主席、任比利時法語區高等教育署理事以及比利時列日市美術館理事。近年來,丹尼埃爾.斯呂思先生游走於中歐之間,致力於中比文化交流,推動兩國間的文化互融。
早年丹尼埃爾.斯呂思的繪畫作品往往在黑白線條或黑白色塊中,揭示更多可能隱藏起來的形狀、建築、植物、場景等。意在簡化、弱化,或是放棄繪畫性帶來的極為複雜的表現性。將繪畫技術化指標降到最底點,也包括反對色彩的各種「濫用」。
近年來,丹尼埃爾.斯呂思的油畫創作呈現為一種風平浪靜般的簡約和直接。有關現實世界或一切過往的記憶積累與沉澱,都轉化為筆刷寬度的色條,以及「黑海」般深邃的黑色堆積。在大尺幅的畫布上用黑色的肌理將「有形」或「無形」的部分遮蔽,有限的線條,有如平緩、沉靜的心跳,為觀者留下最簡單的形態感受。
丹尼埃爾.斯呂思的繪畫,繼續了形式主義的淵源。或者說繼續在當代範疇,注釋形式主義繪畫提出的經驗和體系。在他作品裡,細密厚實的黑色沉積中,「彩色的飄帶」攜帶了情緒化資訊,無論作為幾抹「亮色」,還是作為「具象」的視覺元素。
既實踐審美對任意時代性的擺脫,又標識了自身的純粹性和絕對化。就視覺表達而言,面向藝術家的經驗性體系、藝術詮釋體制,加之「視覺當代性」的複雜與慣性,生成藝術家能夠確切的「旁白」。丹尼埃爾.斯呂思以「減法」入局,找到再度回應全球化情境之下,藝術觀看直截了當的可能性。在讀圖時代,因為視覺知識儲備成為權力,所以他的繪畫實現了可見性的單純。
裝置《紅色馬紮》是丹尼埃爾.斯呂思多次中國行的「在地」創作。從街頭巷尾,廣場舞現場看到的馬紮兒,成為新的「現成品」。在《紅色馬紮》的呈現現場,裝置也並非作為「作品」留存。參觀者可以帶走一千零一件馬紮中的一件,使這件裝置最終在展示現場消失,使之重新成為生活中的馬紮,重新作為街頭巷尾、居室庭院裡不起眼的器物。而非放置在美術館、博物館的「作品」。
馬紮的形式屬性,使之可以成為重構或鑲入場景的物。一方面僅僅作為材料之用,展示其重組的形態和符號。比如吉祥字元的裝飾風格、中國結或其他具象化、色彩化的構成。另一方面,從觀念性出發,馬紮不僅能坐,還能成為一種裝置藝術。一千零一件,則能指了一個古老故事生成的數位編碼,為現成品挪用衍生意圖。顯然,《紅色馬紮》是全球化時代藝術家跨文化思考的產物。
藝術生活或生活藝術,在《紅色馬紮》這件裝置的生成中,開啟互動模式的「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