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文化與設計一向密不可分,近年紅遍全球的美國設計師/藝術家KAWS儼然就是新一代的大眾文化偶像,作品不但屢創拍賣天價,更以類似「黃色小鴨」的模式,創作超大公仔藝術,闖遍全球各大都會。他的作品究竟有何魅力?為何會在社群媒體時代,成為新世紀的明星?
澳洲墨爾本的國立維多利亞美術館,最近有一檔「KAWS—相伴在孤寂時代」特展,格外受到追捧,KAWS這位很難定義的藝術家/設計師,以結合流行文化與大眾文本的創作,再次吸引大量年輕族群走進美術館!
這不是KAWS首度闖進藝術殿堂,但卻是最盛大、最全面的一次。雖然很多人對KAWS作品的美學價值仍感質疑,但能進入美術展館進行發表,就是某種形式的肯定。在這檔展覽之前,就已有底特律當代美術館、亞特蘭大美術館(High Museum of Art in Atlanta)曾為他籌劃專展,而緊接著在2021年,紐約的布魯克林美術館也已經迫不及待,早早宣布即將為當紅的他推出另一場大展。
為什麼KAWS在這幾年會如此走紅?答案,跟他能遊走在大眾文化與流行時尚之間很有關聯。
以可愛攻佔版面 成功創造話題
除了不斷與Dior等時尚品牌進行合作,KAWS也與潮牌聯名,推出許多設計商品,而他不只與高檔品牌合作,近期與Uniqlo合作,同樣大受歡迎。
而他之前接連在台北中正紀念堂、香港維多利亞港、日本富士山腳下等地,以類似「黃色小鴨」模式,推出大型充氣公仔裝置,一時之間攻佔無數版面,也在IG等大量社群媒體洗版瘋傳,比方說設置在台北的《同伴》(Companion)巨型充氣裝置,便足足有10層樓高,引起不小驚嘆。
而這一切的大受青睞,並沒有就此停下,他的作品拍賣價格,從2018年開始一路飆漲,到了2019年更是走勢瘋狂,屢創新高。流行歌手小賈斯汀、菲董(Pharrell Williams)、DJ卡利(DJ Khaled)、知名收藏家Larry Warsh等名流,都陸續購入了他的作品。
屢創拍賣天價 旋風席捲全球
他在2005年創作的《The Kaws Album》,將辛普森家族融入披頭四經典專輯《派伯中士的寂寞芳心俱樂部樂隊》(Sgt Pepper's)封面風格中,2019年就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拍出1480萬美元高價,不但刷新他個人新紀錄,而且比底價溢出15倍。
而另一幅2009年以藍色小精靈為靈感創作的《Kurfs》也以270萬美金賣出,比底價高出四倍。還有一幅創作於2012年的《The Walk Home》則由海綿寶寶擔綱演出,換上了藝術家標誌的XX眼睛後,總共有五組人馬競標,並在2019年五月拍出600萬美金高價,比原本估計的底價溢出六倍。
這現象如同70年代造就了安迪沃荷,接著又有了巴斯奇亞、傑夫昆斯,還有千禧年之後的村上隆、奈良美智、草間彌生。現在,我們又有了KAWS!
從紐約街頭起家 以二次創作闖出名氣
出生於1974年的美國藝術家Brian Donnelly,其實也就是巧妙遊走在通俗藝術與設計之間的KAWS,許多人都會把他的「藝名」讀作「靠斯」,但其實這裡的「aw」是取「o」的發音,所以讀為「扣斯」。
從小就喜歡卡通漫畫的他,出身美國東岸澤西市,早期特別喜歡在街頭創作,他不像比他更早之前的藝術家喜歡直接在街頭牆面塗鴉,他反倒會把Calvin Klein、Marlboro、Guess等品牌海報撕下,帶回家重新塗畫,等於就是現有成品的二次創作,之後再貼回街頭。
後來他這種「二次創作」闖出名氣,甚至還有品牌請他用此種方式創作,像是強調年輕市場的品牌Diesel,便是一例,逐漸打開他的知名度。KAWS曾表示自己選上某些特定素材,通常就只是因為純粹喜歡那些東西而已,不需要太深究背後的動機與原因。而他也的確率性,始終忠於自我。
從紐約視覺藝術學校畢業後,他到動畫公司Jumbo Pictures工作,參與迪士尼《101忠狗》與MTV台情境喜劇《跩妹黛薇兒》(Daria)繪製,並在1990年初期推出自己的藝術創作。
獨特謎樣雙眼 化為經典畫風
他作品中最具標誌性的畫風—把卡通人物畫上像是打了X的「眼睛」,這個人標記符碼便是在此時出現。像是他喜歡的辛普森家族、米老鼠、史奴比、芝麻街家族、原子小金剛……便被他通通解構,畫上打了XX的眼睛,又變成另一種風格的創作。
而他不只投身繪畫、藝術裝置,也遊走在產品設計與藝術創作間,推出過一百多種玩偶與玩具。原來,自從他在1990年代晚期造訪日本,便被「御宅族」熱愛動漫、玩偶的次文化深深吸引,因此他開始與日本街頭品牌Bounty Hunter合作推出限量公仔,並在2006年於青山推出自己的品牌Original Fake,相當受到收藏家喜愛,不少商品由於限量,日後都快速增值。
其實KAWS不只擅長公仔,25年來也創作壁畫、插畫、雕塑、產品設計等類型作品,與其他藝術家 ⁄ 品牌的跨界聯名商品,更是展現多面向的豐沛能量。
而對於自己的公仔、畫作、雕塑在市場屢創高價,似乎變成富人追求時髦的表徵,他無奈表示市場價格並非由他操控,屢創天價其實也並非他的初衷。
商業化中觸及大眾 社群媒體功不可沒
對於作品走上大量商業化的路線,KAWS曾自白,對凱斯.哈林(Keith Haring)等前輩將藝術變得人人都可觸及,並產生某種程度的商業化,其實很有認同感。他不在乎什麼是商業藝術、什麼是純藝術,而主張「藝術就是要溝通並觸及人群,不管藉由什麼管道,都是正確的。」
在這樣並不自我設限的想法下,他成功遊走在高級時尚、大眾流行之間,並行無礙。
一方面他接受Dior Men創意總監Kim Jones邀請,在巴黎時裝秀上以鮮花打造超級龐然的巨大公仔「BFF」(Best Friends Forever,意為永遠的最好朋友),也為秀場來賓伴手禮設計同款玩偶,可愛又吸睛的模樣,同樣登上全球版面,將他的名氣再次推至高點。
另一方面他又表示:「雖然我的作品轉售後都非常昂貴,但我想做一些大家喜歡,並且能夠負擔得起的東西。」因此他與日本平價服裝品牌Uniqlo合作,將「芝麻街」的小夥伴玩偶圖像進行重新創作,推出大受歡迎的聯名T恤。
溫暖與幽默 在通俗易懂中深入人心
藝術評論者解析,KAWS作品之所以在短時間內大受歡迎,光是個人IG帳號追隨者便超過兩百萬,原因就在於這種與當代人心連結的能力;繽紛多彩的畫作與巨型人偶,不但通俗易懂而且融入了幽默、趣味、人性與溫暖等元素。
本來,他的作品最受到亞洲年輕一輩買家青睞,現在則連歐洲與美國較年長、成熟的買家也開始跟進,這與大量的媒體曝光及數量驚人的IG追隨者所帶來的高知名度,息息相關。
也許,就如同他作品中不斷強調的「同伴」、「好友」等意象所言,藉由可愛與可親,能引發觀者「情感」層面的凝聚,破除了國界、文化與偏見、仇恨的隔閡,讓人們在愈趨疏離、孤獨的電子社會中,藉由凝視作品而產生「相伴在孤寂時代」的奇特情緒連結,進而造就了他席捲全球的個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