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本地收藏的元代青花瓷裡,除了有考古發掘的出土物之外,還有從各地徵集而來的遺珍,散見於北京故宮博物院、遼寧省博物館、山西博物院、上海博物館及天津博物館等地。
將這些器物與出土的元青花一起比較,無論胎釉質感、鈷藍呈色、造型品類、紋飾題材、製作工藝或燒窯痕跡,都呈現出元代的典型風格,可以做為鑑定與欣賞的依據,因此本文選取下列五件器物,介紹中國館藏元青花的特色。
一、元青花開光松竹梅紋八棱罐
元代青花開光松竹梅紋八棱罐參見圖一所示,為遼寧省博物館的藏品。
此器呈盤形口、短頸、斜肩、鼓腹下收之狀,器底具有淺圈足,罐的頸部下方一圈凸棱,腹部上方附加一對獸面形的器耳,器壁從口沿至足底皆做成八邊形,胎體厚重,釉色乳濁帶有光澤,形制頗為碩大。
罐體表面布滿青花紋飾,盤口處用細筆勾勒斜格錦紋,頸部和肩部環列八個梯形圖框,框內繪畫折枝牡丹、折枝蓮花、折枝菊及一把蓮等花卉圖案,腹部也規畫八個圖框,框內各有一個菱花形開光,開光內部繪畫蒼松、翠竹、梅樹及蓮塘鴛鴦,開光外側以繁密的卷草紋補白,近底部則為壼門紋邊框,框內填飾如意雲頭圓珠紋。
所有紋飾的布局,配合器身的寬窄變化與八棱形器壁而安排,畫工精細,紋樣滿密,呈現元代精品青花瓷的特色。
二、元青花牡丹龍紋罐
元代青花牡丹龍紋罐參見圖二所示,為北京故宮博物院的藏品。
此器呈圓口、短頸、斜肩、鼓腹下收之狀,器底有淺圈足,胎體灰白,釉面肥厚盈潤,呈色略帶灰青,表面紋飾深藍如寶石,並有自然凝聚的黑疵斑點,都是元代青花瓷的典型特徵。
罐體外表分布五層紋飾,頸部是串枝花卉,肩部勾勒一圈窄細的卷草紋,偌大的腹部用平行雙弦紋劃分為上中下三區,分別繪畫雲龍紋、纏枝牡丹及壼門紋邊框內填如意雲頭圓珠等紋樣。
龍紋昂首曲頸,拱身前行,頭部和肢肘處的鬣毛迎風飄揚,牡丹花形碩大,葉片飽滿,充滿富貴之氣,都是元代青花的典型紋樣。
三、元青花纏枝牡丹紋罐
元代青花纏枝牡丹紋罐參見圖三所示,為山西省博物院的藏品。
此器亦呈圓口、短頸、鼓腹下收之狀,器底有淺圈足,足內露胎無釉,表面布滿青花紋飾,由上至下分別為海水波濤紋、串枝蓮花、纏枝牡丹、卷草紋及壼門紋邊框內填如意雲頭圓珠紋。
串枝蓮和纏枝牡丹是元代青花常見的花卉題材,花朵由仰視、側視或俯視等角度取象,配合左旋右轉的枝條,形成朝上綻放或往下垂懸的姿態,花瓣邊緣刻意留白,藉此區隔出層層疊疊的瓣片,花朵形狀清晰明朗。
六枚牡丹橫向排列,花莖迴旋曲繞,彼此相接為連續不斷的圖案,鋪陳出雍容華貴、圓滿吉祥的美感。
四、元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
元代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參見圖四所示,為上海博物館的藏品。
此器呈小圓口、折沿脣、短頸、豐肩、腹部深長、上寬下窄之狀,器底有淺圈足,足底露胎無釉。梅瓶肩部環繞卷草紋和串枝蓮花紋,腹部繪畫纏枝牡丹,四枚花朵朝上或朝下,主枝和分枝互相交錯,大大小小的葉片朝往各個方向,彷彿迎風擺盪一般。
瓶身下方勾畫卷草紋和壼門紋邊框,框內填飾如意雲頭蓮花圓珠紋,壼門紋邊框的形狀窄長,可與逐漸收窄的器身呼應,襯托上方豐圓的瓶肩與瓶腹,突顯梅瓶的造型特徵。
梅瓶屬於中國傳統形制,是元代青花瓷裡代表本土文化的品類。
五、元青花纏枝牡丹紋獸耳罐
元代青花纏枝牡丹紋獸耳罐參見圖五所示,為天津博物館的藏品。
此器呈盤形口、短頸、斜肩、鼓腹下收之狀,上腹部凸出一對高浮雕的獸面形器耳,罐底具有淺圈足,足內露胎無釉,胎體厚重,造型雄渾,釉色乳濁微泛灰青,藍色紋飾呈現蘇麻離青料的特徵。
盤口外壁勾勒回紋,頸部是卷草紋,肩部披覆壼門紋邊框內填勾雲紋,上腹部以獸形耳為界,正背兩面各有三個如意雲頭形邊框,框內繪畫串枝花紋,下腹部繪畫纏枝牡丹,近底部為卷草紋和壼門紋邊框內填如意雲頭圓珠紋。
此器的造型與圖一相似,但是器壁呈圓體狀,表面紋飾的組合也不一致,這種同中有異的現象可稱為「一元多式」,是讓同類器物產生變化的設計方式。
中國本地收藏的元代青花瓷具有典型的時代特徵,造型紋飾包含許多本土性的文化元素,可與出土器物相互印證。下期將以歐美館為題,介紹歐美地區所收藏的元代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