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玉劍珌 器表紋飾由陰刻線紋和緩坡面所構成的稜線組成,以寬線斜坡紋表現四足趴臥的獸形紋。(圖一) 玉劍珌安裝在劍鞘底部,最早出現於春秋時期,與玉劍首、玉劍琫及玉劍璏三者同為玉具劍的組件之一。到了戰國晚期-漢代,這四種劍飾玉成套使用的情形愈加普遍,造型也趨於穩定的形制。
漢代玉劍珌為上窄下寬的梯形,裝飾技法隨著紋飾種類和雕琢工藝而不同,產生寬線斜坡紋、高低浮雕、出廓浮雕、出廓鏤空及創新形式等變化。
一、寬線斜坡紋設計
「寬線斜坡紋」是運用陰刻和斜刻二種雕琢技法所產生的紋飾,主要用來製作以雲紋所組成的獸形紋樣,是漢代劍飾玉上的常見紋飾。
例如圖一為漢代的玉劍珌,此器的輪廓近似梯形,左右兩側略收為弧形曲線,器身中間最厚,左右兩側最薄,橫斷面如梭形,頂部鑽鑿三孔,供劍鞘插嵌固定之用,是此時玉劍珌的標準形制。
劍珌表面保留一周邊框,框內雕琢俯視角度下的獸形紋。獸面包含圓形雙眼、寬鼻梁、橫眉及鬚髯等五官,鼻吻朝上仰望,周邊布滿渦捲狀的雲紋和穀紋,以橫豎相連的形態作對稱式的布局,組成一個四肢趴臥、仰首向上的獸形紋。
每個紋飾都用陰刻線紋勾勒基本形狀,再於陰線內側淺琢傾斜的坡面,使坡面和陰線之間相對突起為稜紋,因此具有一些浮雕紋飾的質感,正是寬線斜坡紋的特色。
漢代.螭鳳紋劍珌 此器具有二個高浮雕螭龍紋和一個淺浮雕鳳鳥紋, 三者構成高低浮雕的紋飾組合。(圖二) 二、高低浮雕設計
漢代是立體化的全盛期,常以去地法製作高浮雕或低浮雕動物紋,有的器物運用二種不同程度的減地,將高浮雕與低浮雕紋飾融為一體。
例如圖二為漢代的玉劍珌,此器亦呈上窄下寬、中厚邊薄的梯形,頂部鑽鑿一個大孔,兩旁附加小孔,與劍鞘固定,將其如圖所示側立觀看時,可以看到劍珌表面以二個螭龍和一個鳳鳥為飾。
二龍位於畫面上半部,昂首挺胸,身軀彎轉為U字形,以一大一小的形式左右相隨,龍紋採多視點和凹弧面技法雕琢,周邊去地成高浮雕,局部可見管鑽去料的圓形凹痕。
鳳鳥由側面角度取象,昂首挺胸位於畫面下方,周邊淺琢一層地子而微微浮凸於器表上,與螭龍形成高低浮雕的組合。
漢代.螭紋劍珌 正面浮雕龍紋,背面浮雕鳳鳥,龍鳳紋的頭部和翅羽突出於本體之外,形成出廓浮雕的組合。(圖三) 三、出廓浮雕設計
「出廓浮雕」是以浮雕紋飾為基礎,周邊配合玉料形狀製作其他透雕紋飾,產生出廓性的設計。
例如圖三為漢代的玉劍珌,主體部份呈上窄下寬的傳統梯形,表面紋飾倒置觀看時,如圖所示浮雕一個螭龍紋,龍首居於左上方,身軀以S形為基調,由上至下向右彎轉,四肢開展成攀爬狀,周邊去地頗深,以高浮雕形式突顯出扭身前行的姿態。
螭龍周邊的地子以勾轉紋樣為飾,龍首和頸部突出於梯形主體之外,旁邊透雕二組勾捲狀的邊飾,是背面鳳鳥延伸而出的鳥首與翅羽,形成出廓浮雕設計。
漢代.鏤空螭紋劍珌 主體內部以對稱性鏤空突顯幾何式的形狀,旁邊用圓雕技法琢製螭龍,別有一番趣味。(圖四) 四、出廓鏤空設計
「出廓鏤空」是將劍珌本體透雕為鏤空之外,本體周邊配合玉料形狀透雕成出廓性的紋飾。
例如圖四為漢代的玉劍珌,此器的造型有主副之分,主體部份為上窄下寬的梯形,表面保留一圈窄框,框內製作寬線斜坡雕的勾轉紋樣,並以L形和工字形的鏤空突顯紋飾的形狀,其下保留邊料製作三角狀的邊飾,內部透雕雲紋,與本體鏤空呼應,強化幾何式的美感。
主體旁邊也保留邊料,雕琢螭龍,因為龍體表面琢磨渾圓而有圓雕般的效果,與主體之間組成出廓鏤空的設計。生動立體的象生動物與幾何式主體結合,增加造型的活潑動感。
漢代.螭鳳紋劍珌 此器保留較多邊料透雕龍鳳紋,生動立體的表現逆轉了形紋之間的主副關係,成為視覺主角。(圖五) 五、創新形式設計
在出廓和鏤空的基礎變化之外,有些漢代玉工會保留較多的邊料透雕動物紋,產生富有創意的新形式。
例如圖五為漢代的玉劍珌,主體部份也是傳統的梯形,表面保留一圈狹窄的邊框,框內淺浮雕螭龍紋,龍首和臀部分別居於斜對角,以U形身體和S形的尾巴拉長身軀比例,四肢往外開展,蟠踞整個器面。
梯形主體下方透雕螭龍,倒置觀看時如圖所示,由正面龍首、斜前方胸部、側面身軀及斜角俯視的臀部組合而成,四肢前後開展,以凹弧面和扭絲紋表現雄健有力的氣勢,臀部後方透雕鳳鳥,採背向姿態立於龍尾上。
由於龍鳳紋的比例較大,龍的前腳下移到梯形主體的邊框上,後腳與鳳鳥橫向突出,長尾飄捲於主體旁邊,使龍鳳紋成為視覺上的主角,突破了普通劍珌以梯形部份為主的傳統形制。
漢代玉劍珌在基本的梯形本體上,因浮雕、鏤空及依料施工等技法而產生不同的紋飾,有些器物逆轉了形紋之間的主副關係,增加玉劍珌的觀賞價值。下期將以玉劍璏為題,介紹同形不同紋所產生的一元多式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