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九八年的電影「全民公敵」（Enemy of  the State）中，金哈克曼（Gene Hackman）對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說：「打游擊戰時，你要試著把你的弱點變成優勢。假如他們人多勢眾，而你勢單力薄，那代表你有機動性，而他們動作遲緩。你在暗處，而他們在明處。」

我們正在打一場仗。我們當下的敵人是新冠肺炎病毒，但長遠來看，我們要面對的是徹底改變的消費者期待和行為。在顧客仍處於「躲在家中」的狀態時，這些變化還看不太出來。但不用懷疑，當人們恢復行動自由時，會發現一切都不同了。或許我們將永遠無法用過去的方式出門旅遊、吃飯、逛街或運動。

我就直說了，不要期待世界會回復「正常」，也不要指望你的商業模式可以保持原封不動。我們的口號應該要改成：「不改變，就滅亡。」這句話從來沒有如此真實過。現在，正是質疑所有商業模式的時候。

昨天我經過我最喜歡的一家餐廳。那家店的老闆迫於無奈，驟然把這家精緻的餐廳改成了美食外賣店。餐桌和椅子被堆在角落，空蕩蕩的餐廳似乎非常渴望為客人提供一頓浪漫的晚餐。然而，現在的特殊氣氛顯示它正屈服於一個緊迫的需求：迫切的求生模式。

「餐廳可以重新營業的時候，你打算怎麼做？」我問老闆。他說，他還沒有時間去想那個，他現在忙著應付每天必須面對的問題，設法保住員工的工作機會，以及籌錢如期付款給供應商。

然而，儘管我們現在動彈不得（處於半冬眠、半瘋狂的狀態），但我們不能不思考未來的走向。

我們需要回答一個簡短的問題：「你有什麼打算？」

羅氏食品超市（Lowes Foods）總裁羅歐（Tim Lowe）最近告訴我：「那些在新冠肺炎疫情結束後，不打算徹底改變商業模式的人，根本是搞不清楚狀況。我們都必須改變。」

羅歐經歷過不少真正的暴風雨，以及電子商務風暴，所以他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這句話。面對新冠肺炎危機的挑戰，羅氏超市在六週之內就徹底改變了商業模式。諷刺的是，他們過去曾經花了六年的時間，才翻轉他們的商業模式。

羅氏不是唯一的例子。英特科（Intertek）是全球知名的「品質保證公司」，擁有四萬五千多名員工。它的主要業務是提供可靠度的測試，從日常使用的行李箱、電源插頭和攪拌機，到鑽油平台，甚至是空軍一號的黑盒子。在新冠疫情的壓力之下，英特科做了和羅氏相同的事：在三週之內導入全新的商業模式。

該公司的執行長拉克羅瓦（André Lacroix）問領導團隊：「我們的顧客在新冠肺炎疫情過後，會發生哪些變化？我們可以為他們提供哪些協助？」三週之後，他們成立了一家全新的公司普羅科（Protek），它訓練員工認識潔淨作業流程，為建築物，以及機艙和飯店客房進行認證，提供能夠讓房客、旅客與全世界安心的特別封條。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六週，普羅科在全球的業務爆單。在可預見的未來，這很可能會改變英特科的商業模式。

金哈克曼的電影台詞「把你的弱點變成優勢」，使我開始思考，要如何把新冠肺炎為全世界帶來的挑戰，轉變為機會。

再回到我剛才提到的那家餐廳，當我正在等待我點的義大利麵上餐時，我邀老闆一起進行簡單的腦力激盪。假設政府要求，餐廳裡的餐桌之間至少相距1.5公尺，而且餐廳裡同一個時間的客人不能超過二十人。這將會帶來非常嚴峻的結果：顧客人數變少了，收入也減少了。你要如何把這個情況由致命的災難轉變成機會？

很顯然，某些基本做法必須改變。但要怎麼做呢？提供「表演」，像是桌邊上餐秀，在客人面前調製愛爾蘭咖啡，令人驚呼連連的現場焰燒料理，推小型餐車在餐桌之間穿梭。這些做法在疫情爆發之前，是不可能執行的。我向老闆提議，「現在你的餐廳有足夠的空間和人手這麼做了。」

老闆對我露出微笑。他在隔天指派所有的服務生一個新任務：在餐廳重新開張之前，每個人要想出一套招牌表演，並勤加練習。

隨著全世界的管制措施逐步解禁，你的公司即將要面對一個截然不同的新現實。要因應這個新現實，你必須自問：你的商業模式中，有哪些元素需要從根本上改變？假如你的回答是，「一點都不需要改變，一切會回復原狀，我們只要按照老方法做就行了。」那我必須告訴你，你沒搞懂這場疫情帶給全世界的教訓。